在上世纪五十年代,路广明教授是教我们果树学的唯一老师。他板书写得很工整,章节都会全写出来, 重点词句在讲解过程中可随时写在旁边;他操河北保定口音, 语句较慢, 声调不高, 字斟句酌, 沒有一点水分, 认真记录就是部《果树学》专著, 弥补了当时没有教科书的缺陷。
他为人随和低调又很认真谦虚。他主管园艺系, 在那风云莫测的年代, 我没见过园艺系出过大问题, 甚至没有个错划的右派。1959年我与他参加全国果树研究会议, 他是全国著名的学者, 也是编译出版过全国唯一一本桃树栽培学专著的作家, 会议主持人请他现场修剪桃树, 他一再婉谢, 最后河北农大曲泽洲教授出来演示了他的桃树修剪法。休息时我曾问他不剪的原因, 他说作为学者就要谦虚好学, 在全国那么多专家的面前更应如此。另外我还问他,你的著作中编译了那么多国外资料, 有没有出国考察的打算? 他说桃树原产我国, 资源丰富, 栽培历史悠久, 很多问题没有研究透彻还到囯外去干什么?这次接触我受到很大启发, 认真工作, 谦虚做人应该成为学者的风范。后来他入了党, 教学研究工作取得了更大的成就。当他得知我在写《青海的果树》一书时,还为我题写了书名。校庆50周年时我们还交谈了工作情况, 当我发言后他说:你的报告好像我们去了一次青海,你们的工作卓有成效。 然而校庆60周年时他却中风了,语言障碍, 见到校友却很兴奋, 临别时还握手不放, 使人心酸。
孙云蔚教授也是我国著名的果树学专家、教育家和作家。我在校时他已不在教学一线教书而是专事写作, 他的《果树栽培学》上下两册可以说是解放后全囯最早出版发行的果树栽培学专著。
我原来和孙先生接触不多,交谈不深。然而事有凑巧, 我的实习论文却由孙先生指导。从此,我们就开始了频繁的联系, 也成为无所不谈的师生。例如在入党问题上他有所顾虑, 迟迟不决,我当时只是一名共青团员, 却给了他一个大胆的建议, 经过先生的慎思,五年后入党了。如何搞科研,如何写论文, 我真是一窍不通。经过先生的具体指导,我从实施方案到具体研究方法和过程, 从资料积累统计到论文编写等一系列的程序, 初步摸索到一套研究方法。我们的研究结果――《胡桃地上部生物学特性观察》被先生收录到他的《果树学》书中,
此后, 先生在编写《西北的果树》、《中国果树史与果树资源》等著作时, 我都为他提供过必要的资料。由他主编的《现代果树科学集论》共25分册更是全国果树专家著作之大成。他也为我编著的《青海的果树》写了一篇序言,后经青海人民出版社副主编赖兆黎先生将这篇序言与路广明、吴耕民二位教授所写的序言综合为一篇在书的扉页上发表, 为该书增加了光彩。
总之, 我视他们为良师, 他们视我为挚友。(西北农学院园艺系57级校友 郭映智) |